窃以为,我国的硬币收藏大致分为三个阶段,第一阶段是用范铸法或翻砂法制成的浇铸币(古币);第二阶段是银本位时期,用机器或人工压印制成的近代机制币;第三阶段是1935年实施法币改革后发行的机制币(我所理解的现代硬币)。在前两个阶段,硬币一直都是当时绝对的主体货币,钱币收藏里绝对的主角。真正的分水岭是银本位废除后的法币改革,此后硬币开始作为纸币的辅助货币,慢慢退出了钱币日常使用的主体地位。撇开多数民国纸币滥发的特例不谈,新中国各版纸币必然成为现代钱币收藏中绝对的主流,根本原因正是由于钱币使用的主次导致的。1935年后的硬币收藏在中国只能是小众的,这就是国情。从中可以归纳出一项结论,充分融入寻常百姓的,和生活接触最广泛的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,古币、银元、新中国纸币无乎例外。
这对于以硬币收藏为主的自己又有哪些启示呢。第一,普制币是现代硬币的根本和基础,需要继续推广和坚持。事实上分币在民间沉淀广泛,“五大天王”群众基础非常好,相信分币低谷只是暂时的。目前来看,国家2019年后未再发行分币,无论是永久停发还是重新发行新版本,对分币收藏都是不影响的。如果继续发行后续年份,可以继续扩大大众认知,坚实基础做大局;如果永久停发或改新版发行,那前期的老分币退出流通可就真的不远了,这对明确存世量、稳定市场信心有很大作用,或许分币的春天就来了。长城元角币认知度依旧很低,当我拿出一枚1980年长城币给周围九五后小伙伴看时,绝大多数不认识,还问是不是袁大头,二角铜币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。想想还没退市的1993年五角都那么贵了,这让1983年五角情何以堪,问题又出在哪里呢?
第二,精制币是锦上添花的东西,切不可偏废孤进。当前普制币认知尚且有限,锦织物大家都不在乎,更不会过问上面绣的什么花?普制币永远是基础,倘若1982、1984和1986年套装硬币发行量不变而改发普制币,相信现在价格只会更高。1980年长城币贵过同期精制长城币绝非偶然,是市场的选择,更多关注1981、1983和1985年普制长城币或许才是推广精制长城币最优的途径。你或许可以找出购买精制长城币的诸多理由,但却找不出一条不买1980普制长城币的理由。而且我认为精制币将来脱颖而出绝不是因为其精美的制作工艺,而应是相较于普制币,本身乃扩充了另一个子版别。精制币铸造初衷就是为了收藏和赠送,而不是流通,因而注定很难亲民,这是其最大的局限性。事实上近年来普制币工艺已经很接近精制币了,特别是2000年后国家再未发行精制流通硬币和精制流通纪念币,这对精制币后期延续推广不是好事。
第三,要形成硬币体系化收藏,加强与近代机制币的联系呼应,一体宣传。体系化不是同一时期硬币的求全,而是应从历史发展的眼光审视某一面值硬币的变迁。诚然,法币改革后流通硬币从材质选择、样式设计上逐步低成本化、单一化(单从新中国几套流通硬币就能看出来),这与纸币的不断升级优化刚好相反,这也进一步导致了现代硬币收藏的边缘化。虽然流通纪念币一定程度上丰富了硬币收藏,但无奈发行时间太短,最早也仅是1984年,若是1949年或1936年,那肯定和现在纪念币收藏现状大不一样了。因此,挖掘和强化现代流通硬币的历史传承性和发展观就非常必要。从折十、当十到十文再到一分,它们才是一脉相承的。将相同面值的1955年麦穗铝壹分前推到1936年布图铜壹分,再到1903年光绪元宝户部十文,直至758年乾元重宝折十,这样才能打破1935年以来硬币作为辅币的尴尬角色,与古币、近代机制币一道延续千年铸币史的生命。
货币收藏在瓷器、字画等领域来说本身就处弱势,现代硬币收藏更是银元、古币和纸币收藏外的小众。但无论如何,自己却无法放下对儿时“五大天王”的执着,对“老西藏”“大40”流通纪念币的迷恋,对长城币的一眼不忘,对伴我长大的“三花”硬币的深深怀念。或许这就是缘分吧,收藏的是曾经的记忆,回味的是当年的初心,这样便不会迷路。